2016年10月30日星期日

戇男軼記之三【想多了】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戇男軼記之三【想多了】

十九歲那年,遇著件頗「𤓓」的事兒。

有天,朋友問我去不去P,說有個小型舞會因不夠人便想拉我湊湊數,可能是地點交通不方便,是茘園後面鍾山臺的一幢別墅。

那天,人真的很少。期間,朋友給我介紹認識那個搞手,在對望間我很快便認出,她原是我小學六年級同學。從記憶中,她頗活潑好動,喜嬉笑,常常和一些愛玩的男生攬玩一起,甚至更見給男同學抽水她亦不以為意。那時心中已定性她是個壞女孩,俗稱「飛女」。

那天,她畧為鬆捲的長髮盈盈披背,一身白衣,頭髮灑了些金粉,給光照下,映得燦然生亮。雖臉容稍為拗黑,但薄薄的妝粉卻使之更嬌艷無比。她,宜顰宜笑,秋波流盼,軟語嫣然。這可真不敢相信,與之前給我的印象竟會截然不同!此刻我但覺心中如被電擊,她那迷人笑靨,使我瞠目不敢凝視。

正所謂:
儂是嶔崎可笑人,
不妨開口笑時頻。
有人一笑坐生春,
歌欲顰時還淺笑。

醉逢笑處卻輕顰,
宜顰宜笑越精神。

辛棄疾《浣溪沙》

整天晚上,我思緒就是忙著,總為想不想與她更進一步而苦惱。無患得患失,原因是我為人古板迂腐,自小便認為要待二十一歲後才可結識女性。過往,我所去的交舞場合,宗旨就只為沒人請跳的女生共舞,是本著攝場玩耍而已,所以此前我並沒想到尋找對象,但今次卻不知怎的,便不知不覺中墜入了繾綣之念?

臨走時,我要了她家的電話。

事隔月餘,另一個舞會在旺角某一商業樓層舉行,邀我的或算是青梅竹馬同學,她樣子可很甜美,有點鬼鬼地,就像一個混血兒。記得兒時,我常到她家井子打水,而她也會間中問我功課。及後因搬家便再沒有聯絡,至於後來與她怎樣重遇我亦已記不起了,雖沒見幾年,但我倆好像沒有隔閡,仍還有那些年時情感。

我從她口中知道她也會來的,心中可著實有一陣興奮。到了舞會那天晚上,她卻遲遲未有到來,失望之餘我心也冷了;於是我鼓足勇氣給她掛個電話,接通後,有個男人說:「少奶和少爺還未回家呢!」

這正是:
雁霜寒透幙。正護月雲輕,嫩冰猶薄。溪奩照梳掠,想含香弄粉,艷妝難學。玉肌瘦弱。更重重、龍綃襯著,倚東風,一笑嫣然,轉盼萬花羞落。

寂寞。家山何在,雪後園林,水邊樓閣。瑤池舊約,鱗鴻更,仗誰托。粉蝶兒只解,尋花覓柳,開遍南枝。但傷心,冷落黃昏,數聲畫角。
辛棄疾《瑞鶴仙.賦梅》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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